家庭弹性
家庭弹性
在面对不幸、威胁、创伤或危机时,所有家庭都有成长和修复的潜能(Walsh,1998)。作为一个整体的家庭,或者具有一个或多个家庭成员的家庭在持续的压力下都可能表现出功能失调的行为,但这并不是说系统或它的组成成员就没有力量和资源来加强家庭的牢固度。有人将家庭弹性看作是一个家庭可能具备和可能不具备的一种稀罕和特殊的品质,但马斯顿(Masten,2001)坚持认为这种恢复技能是源于大多数儿童在发展过程中成功掌握的日常适应功能的一种普遍现象。她提出了一套相对较小的、有助于增进儿童弹性的普遍因素:与家庭和社区中有能力的、关怀他人的成人的联系,认知和自我调节技能,积极的自我观,在环境适应中有效的动机等。不研究家庭缺陷和家庭病理学,而是研究家庭力量和潜能(家庭弹性),这正是积极心理学(positive psychology)运动的一部分(Seligman & Csikszentmihaly,2000; SheldonKing,2001)。这里,研究者和治疗师开始研究有效功能运作和有效适应的性质,密切关注人类个体和家庭的能力和适应系统。
勿庸置疑,不管家庭的类型、所面临问题、种族的构成、宗教和精神信仰①、社会经济地位、性取向、或受教育程度如何,总有一些家庭比另外一些家庭更幸福、更稳定。前者在寻求问题解决办法时更灵活,更加着意地追求幸福满意度,在环境改变时适应性更好,从不幸或逆境中恢复的能力比其他家庭更强。瓦尔舍(Walsh,1998)确证了增进家庭弹性的关键要素:(a)—套自成体系的积极的信念系统,这种信念系统为家庭成员提供了共同的价值观和态度假设,从而为认识情境和未来的行为打算提供指南;(b)家庭的组织过程(怎样有效地组织家庭资源),它是家庭面临压力时的"减震器";(C)一套清晰的、一以贯之的、适切的家庭交流过程,它为家庭成员之间建立一种相互信任和坦然表达的气氛。
当有些家庭可能(暂时)被危机击倒时,另外一些家庭则显得有能力、有资源来对付危机。过去我们视带症状的家庭成员为受伤的盖羊(想想家庭是怎样毁了他的?)因而将家庭病理化,但现在的观点是,虽然家庭内部肯定存在问题,但家庭的能力仍然能够被开发出来以促进家庭自我矫正和改变。
家庭弹性不应当被看作是一种静止的力量和品质,而应当是对毎一个家庭而言非常独特的发展过程。它促使家庭在压力来临时产生适应性并在某些情况下籍此苗壮成长(Hawley & DeHaan,1996)。在家庭治疗中重视家庭弹性的取向,要求治疗师能够找到和加强那些促使家庭抗击分裂性挑战并修复自身的关键性互动过程。这种取向确信家庭的修复潜能,因而支持家庭功能的“挑战模型”(与“损害模型”相对)(Wolin & Wolin,1993)。即它并不是说家庭成员没有问题或没有损害性行为,而是说通过合作性的努力而使家庭及其成员生长、再生长、更有能量,即使在面临严重的个人和家庭压力和逆境时也是如此。
研究报告——儿童和家庭的弹性
临床师和研究者开始关注到源于不同文化和社会背景中的家庭是怎样在适应严重的威胁、危机和重大生活变故的压力时获得一种积极发挥其功能的方式(McCubbin,Mc-Cubbin & Thompson,1993;McCubbin,Thompson,Thompson & Fromer, 1998;Walsh,1998)。今天大部分研究是建立在儿童能力和弹性的发展的基础上的(Haggerty, Sherrod, Garmezy & Rutter, 1994)。更特殊的是,一些调查者想搞清楚年幼儿童是怎样从学前阶段开始克服逆境并获得满意发展结果的。在诸如战争、与患有严重心理疾病的父母一起生活、家庭暴力、贫困、自然灾害,以及类似的高压和高风险等各种情况下,个体的弹性已经广泛研究(Mastenh & Coatsworth,1998)。城里生活的多重困难——物质滥用、菅养不良、不合格的学校教育、贫困的单亲家庭生活以及继后的教育弹性已经被探索研究(Wang & Gordon,1994)。研究结果表明在显示儿童的这些品质和在儿童不幸经历的过程中或之后增进儿童更好地适应心理环境之间存在显著的一致性。他们包括有助于提升适应顺境的能力的那些相同的个体、家庭和相关的社会背景(良好的智力功能、自我调节、与富于关爱之心的父母之类的角色的亲密关系、社会经济的有利条件、与家庭以外的亲社会的成人的联系)。所有这些都指出了在早期生活中建立一个良好开端的重要性,强调了亲子关系对发展儿童在日常生活以及高压情况下的能力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
所有的家庭在其生命周期中都会遇到挑战;有些是能预料到的压力(如退休、离婚或再婚等这些潜在危机),而有的则是突如其来的(如突然失业、家庭至亲的意外死亡,恐怖性攻击的威胁)。在家庭研究者P.鲍斯(Pauline Boss,2000)所描述的双相疾病(ambiguousloss)过程中,家庭历经巨大的不确定性或“惊骇”,典型的有两种:某个家庭成员躯体痛痰但意识犹存(MIAs,躯体动作丧失,但躯体本身死活不知道)或者意识丧失但躯体功能完好(患有老年性痴呆的父母亲)。相应地,家庭可能经历长期的悲伤,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或者在否认疾病与哀伤之间情感起伏不定,并且最终可能滑向失望、焦虑或家庭冲突中。
一个家庭怎样组织它自己、怎样保持凝聚力、它交流开放的程度、以及怎样共同解决问题对付威胁等,将在很大程度上预示该家庭的修复能力。一套确信的信念系统将有助于这一过程。朋友、扩展家庭、神职人员、邻居、雇主、同事的支持和可利用的社区资源通常都有助于家庭的修复。
正如卡柏尔(Karpel,1986)所强调的,即使是混乱的、无组织的、虐待的、问题多多的家庭都有自己的资源。在这里,他指出了家庭给成员提供了归属感、亲密感、支持感和意义感。对贫困家庭而言,其成员尤其需要感到自我的价值、尊严和目标。如果他们感到自己对生活的控制感而不视自己为社会忽视的无助的黑羊,那他们的适应力就会得到增强(Aponte,1994a;1999)。
一般而言,哪些因素可以增大家庭的弹性呢?哥登伯格夫妇(Goldenberg & Goldenberg,2002)指出:
所有的家庭都有增进弹性的潜在资源。传统的家庭通常是根据某些代际展级的形式组织的,那些较具弹性的家庭能够平衡代际连续性和变化性,在维系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联系时既不沉溺其中又不一刀两断。交流轻松而清楚也是这类家庭的特征;家庭对其成员的角色身份和关系的期望清晰明了。无论什么类激的家庭形式——未娘母亲、继父、双职工父母或祖父母主导的家庭——有弹性的家庭都尊重个体差并和家庭成员的个人需要。通过增进弹性和修复力的过程,家庭的持续生命力也加强了,籍此家庭获得了成功解决问题的策略。(第12页)
这种弹性给家庭治疗师关注家庭资源以对付目前的危机和困境带来了挑战(与之相对的是问题聚焦模型,这种模型重在追问家庭的问题)。这种模型在鼓励家庭寻求家庭内部成员之间的弹性,包括某些以前未曾运用的弹性时,它着意强调其强有力的、有效能的效果。家庭成员一块儿成功地处理危机将加深家庭的联结纽带,增强家庭预防和处理未来困境的信心。
①精神信仰是人类经验的重要方面,在临床训练和实践中它被严重忽视,因为它被认为是非科学的、非常私人的、或许只有牧师咨询师才会接受。有些治疗师认为自己可能会将其宗教价值观强加给来访者,于是回避这个话题。然而对大多数人而言,宗教和精神信仰是赋予其生命的意义和指引的一整套信仰的核心部分。最近十年来,治疗师开始适时重视家庭的精神信仰,与此同时也检查自己的信仰系统(Faiver, Ingersoll, O'Brien,& McNally,2001),瓦尔舍(Walsh,1999b)编辑了一集有关检察文化多样性家庭中的精神源泉的文章,并认可精神信仰在家庭抬疗中的作用。